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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权消失,被嘲“孔乙己”,影评人只能当综艺咖吗?

来源:网络   发布时间:2024-10-31   浏览次数:204

作者 | 椰子树

当影评人喜欢、观众不买单,当观众拍手叫好、影评人开始举起话筒批判。这样的场景频频出现在综艺《导演请指教》中。

无独有偶,今年还有一档导演类综艺《开拍吧》也在无意中剑指了这种矛盾。

导演王珞丹在节目中拍的第一个短片,首先是在影评人群体中产生了1分和9分的两极评分,最后在平均分上成为了影评人给出的最低分短片。但面向观众公映后,却又成为评分第一的短片。

在这两档不同的节目中,影评人环节的设置都如出一辙的清晰、且被重点呈现,这种矛盾也被揭露得更为明显。

一向以“批判性”、“犀利”闻名的影评人群体在率先播出的《导演请指教》中吸足了睛,另外也激发了大众对影评人群体新一波的讨论:评价真的越犀利越好?学院派应该具有优越感吗?这些评价真的有用吗?

甚至有观众在节目中直接针对一些影评人发问,“就像嚼甘蔗,我要去吃人家嚼过的,然后再去嚼第二遍,那有意义吗?”

回到现实来看,最近上映的《雄狮少年》和《误杀2》出现了相同排片、档期但评分和票房倒挂的现象,这似乎更加说明影评人群体在某个层面上的失语。也许是时候讨论另一个问题了:当影评人们不可避免的成为电影舆论生产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时,什么才是好的影评?

一、影评人&吵架综艺,应该被批判吗?

《导演请指教》上线后,一度被受众调侃为是“吵架综艺”,不同影评人、观众间的观点冲突构成了节目最大的戏剧化看点。

现实生活中,诸多影评人们在网络上发表评论,司空见惯到几乎被观众忽视,但这样一个直面创作者、也直面同行的场所却让他们第一次被聚集起来、也重新开始被观众讨论,这背后剪不断理还乱的现场效果倒是符合了一档综艺节目的逻辑。

此前,参与节目的导演钱宁黄曾向娱乐资本论形容,在第一期录制时,在场的50位影评人举起了一百双手,每个人似乎都有一肚子话要说。而正片体现出来的不仅是他们蓬勃的表达欲,还有“犀利”“爱批判”甚至是“固执”的形象。

在一档综艺节目中,影评人的固有印象被放大,成功的达到了节目效果,但在另一方面也成为了槽点。

依旧以这档节目为例,有几个槽点还挺值得一提。

其中一个就是开篇引述的“嚼甘蔗”言论,这发生在第一个被中止放映的短片现场。

导演梁龙,由摇滚歌手跨界而来。此前没有拍过长篇,对电影理论也知之甚少,在节目中尝试了一种新鲜的拍法。但观众因为“看不懂”而按下了暂停键。

在场的专业影评人则几乎都在叫好:实验、先锋、情感丰富、难以被解释、但就是喜欢。甚至有影评人表示,他们的职责就是为了帮助观众理解“看不懂”的电影。

只是观众依旧非常不买账:“一部好的作品,我觉得至少要让大部分人理解吧,”看不懂并不代表很低级,一位观众在节目里情绪激动地说到。

一些专业影评人越来越曲高和寡,这是在背后引起槽点的原因之一。除此之外,过于强调技术的“学院派”影评人在其中则显得更加惹眼。

节目中,导演包贝尔的短片在故事可看性和情感层面上都得到了大众的好评,但依旧遭到了不同的批评,其中北电教授的“批评”如同在批改学生作业:双线叙事混乱、动机不成立、没有扣到主题。在技术层面上的问题似乎显得非常迫切。包贝尔作为演员转行当导演,自知技术欠佳,回应道,:会继续把老师的课听完,听完可能就明白了。

这一来一回,体现出的似乎是某些“学院派”暗戳戳自带的“优越感”,他们总有一套固定格式去评判电影,强调理论、强调技术、偏爱科班。但事实上,无论是现场观众的投票、还是实际影院中的票房,都并不会因为这些声音产生太多影响。

影评人图宾根木匠告诉小娱,在他的观点里,电影理论并不作为一种评判导演的标准,导演可以不懂电影理论,影评人也可以用电影理论评价电影,但这并不是一个双向的事情。

除了专业影评人外,观众在节目中还能够看到在另一个程度上的极端:不讲技术,只看三观。

节目进行到第二轮时,邀请来了综艺节目《奇葩说》的几位知名辩手,由于自带话语权,所以其实扮演的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专业观众,和影评人类似。而他们针对现场的短片发表评论,着力点都在三观。

第二期节目中,导演曾赠拍摄的短片是来源于自己少年时期的一段记忆。在场的影评人和制片人们从导演意图、技术、共情点等方面分析都无可厚非,但只是分析三观的话难免引起争议。

当时傅首尔在场上谈到一个观点:短片里呈现出来十几岁的少女最重要的应该是学习和健康,但我觉得应该是爱与梦想。随即被制片人郝蕾的声音打断:“我们不要就两个女性不同的成长观点去争执,这没有意义”。

有网友也因此在社交平台上发问:什么时候电影只看三观了?

确实没有意义。这些极具槽点的声音可以是来自于四面八方的,但是最终能正确影响到观众、或是票房的那些声音不来自于这里。

当然,是这些槽点构成了综艺的看点。只是在这背后,应该警醒的是庞大的影评人群体们,在那些高屋建瓴的评价背后,有多少是应该被批判的、有多少是真正能够留存下来起到作用的,都应该被重新审视。

二、影评人的失语

回到现实生活中,最近的一个例子是电影《雄狮少年》和《误杀2》在豆瓣口碑和票房上的对比。

同一天上映的两部电影首日排片几乎是一样的,但是豆瓣8.4分的《雄狮少年》票房至今仅刚刚破亿,5.9分的《误杀2》票房已经逼近7亿。虽然以往此类对比并不少见,但给足了排片、又产生这么大对比的情况,倒是较为罕见。

影评人图宾根木匠告诉小娱,这让他感觉到了信息茧房的存在。《雄狮少年》在提前映阶段受到了很多相关媒体、影评人的好评,但真正和大众见面之后,它的成绩并没有预想中那么“爆”。除了一些客观存在的原因外,这或许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专业影评人和社会大众所处的是不同的舆论场,会买票进影院的人和一些更专业、资深的影评人也并不一定直接产生联系。

再用刚刚上映的《爱情神话》为例。无论是影片质感还是故事、演员表演上都受到了影评人们的高度评价。珍贵的不仅是因为出现了国内少有的伍迪艾伦式的爱情小品电影风格,更是其中书写的沪上生活质感和成年人生活中的某种真实。

但观众似乎并不买单。目前影片上映两天,票房不过五千多万。

曾经,专业影评人的意见很受行业重视、也因此和观众有着一定的强关联,是某种类似于风向标的存在。

而步入新媒体时代后,一批专业影评人的地位不再显得那么独特,所谓的影评人已经日渐成为了一个非常庞大的群体。“可能不算一种职业,而是一种标签”,几位影评人不约而同地向小娱表示到。除了具有系统性专业知识的影评人外,自媒体的红利还培养了一批半路出家成为视频或图文类电影博主的影评人、还有一批偏媒体属性的自媒体影评人等等,难以具体归类。

这样一来也就造成了某些专业影评人的“权力稀释”。对于宣发公司来说,他们不再是营销策略中的重点,对于观众来说,买不买票进影院也和这批人的审美取向不产生联系。

电影大V博主“黑光乍泄”曾在微博上发布了对一部恐怖电影的好评,言辞生动。也是因此真的带动了一批受众走进影院,但很多观众反馈的是并没有那么好看。虽然这位博主后来被一些人所批评,但实际上,一位从业者告诉小娱:“有时候我们宁愿需要这样的来带一些热度,可能也不需要某些专业影评人去给一些曲高和寡的点评。”

当然,把黑的说成白的并不该提倡,但是,对于自媒体类的影评人群体来说,通过图文、甚至短视频帮电影做话题发酵,确实是更符合片方需求的一件事,这也让他们在行业中的位置变得重要。

从另一方面来看,大众观影团、提前点映等营销方式的频繁使用,也让普通大众成为了第一批影评的生产者。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只会在自己的审美圈子中批判、甚至自嗨的影评人则面临着更加失语的境地。

当影评人群体开始慢慢脱离观众,要么是遵从于资本,要么是只在乎自己高屋建瓴的文字之后,这个群体或许将真的只剩下哗众取宠。而对于一些与影评人不直接产生联系的行业从业者而言,“只能说是尊重他们,但不会对我们(或票房)产生太大影响”。一位从业者说到。因为片方的需求、营销的侧重点、大众的偏好都已经不再会因为这批人而产生意志转移了。

三、好的影评应该是怎样的?

但好的影评和影评人则是另外一回事。

实际上,影评人这个标签,其实在很多时候是一张便利的通行证,只是看这张证会被如何运用而已。

当好的影评人只做评论时,优秀的影评甚至是可以反哺于创作,也真的有创作者会愿意耐心聆听。另外,也有很多影评人会慢慢从一些辅助类创作工作过渡到制片人、甚至导演的角色,这到最后都成了电影行业创作中的中坚力量。

而在市场中来看,好的影评,不论是来自于自媒体博主、或是更专业的资深研究者,除了最基本的对电影保有热爱、心存敬畏、保留真知灼见、不为了引导而去赞美或批评之外,更需要考虑到用户和影院之间的关系,或许也需要在多元化视角上懂受众。

尤其是在片方的需求、营销的侧重点都往某个方向偏移时,好的影评人或许应该放大好的东西,对行业起到更加正面的作用。

进一步地,当大部分的片子都拥有了影评人真诚的推荐后,当大家愿意为了优秀的作品而夸赞,为了不那么优秀的作品指出值得一看的亮点或是客观中肯的批评后,这个市场至少不会更坏。

以及从另一个意义上来看,从综艺《开拍吧》中能看到,影评人给出的最高分短片和最低分短片在观众评分中是最低分和最高分。在这里,影评人又承担了一种“扩充大众视野”的功能。

在《开拍吧》中给了导演郝杰10分的影评人图宾根木匠告诉小娱,在打分之初他就预料到这部短片在观众评分中会排在末位,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打分。“我特别希望这个影片能被更多观众看到,”哪怕是不喜欢,“也能够丰富视野,让整个(行业)多元一点。”

或许只有形成了以上这些共识之后,影评人才真的能够发挥更多的作用。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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