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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最后一声咆哮,来自东北虎!

来源:网络   发布时间:2024-07-16   浏览次数:189

腊月十二,腊八过后第四天。在年味儿刚刚热起来的当口儿,一部从上海衔着金爵奖而归的电影《东北虎》跃上了国内的银幕。

这是导演耿军的作品第一次登上大银幕接受观众们的考验,此次上映显得意义非凡。

一位从未进入过院线的导演拍了一部叙事手法独特、节奏缓慢的猛片叫《东北虎》。

即使金爵奖加身,还有章宇和马丽两位明星坐镇护航,却依然放弃了众多影片都趋之若鹜的贺岁档,选择了国内电影市场偏冷的一月上映。

在这样反主流、避市场的选择中,我们也能够从中看出它定有不同于其他普通院线片的地方,愿闻其详。

文:廖梓

编辑:归戏

责编:万年

策划:抛开书本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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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我而言,电影《东北虎》的意味颇为繁复。

在这个边域小城中,导演用一个似乎始终重负的男性徐东去追索一份“失意的诗意”。

在“沉重且缄默”的矩阵中,既是生命的闭锁,亦是生命的舒展。

壹 叙事

就其整个电影文本而言,叙事是断裂、有拼凑感的。

于是,稍作结构划分可以发现三组叙事组合段:徐东、美玲、郭月的情感之迷;徐东、马千里的价值破产;与徐东、小罗的意义缝合。而徐东构成了这三组人物的核心与转折。

1.情感之谜

必须得说,在整部影片中,情感层的叙事比较功能化。

徐东的“情感外遇”作为家庭价值的缺口所存在。家庭美满作为一个核心价值序列,在其中滑落一层暗淡的灰霾。

2.价值破产

第二层的叙事占据了电影最大的叙事部分。在徐东/马千里的人物关系中,存在着一份共同的结构维度,便是某种崩毁废墟之上的“破产者”形象。

无论是马千里被大资本所欺骗,或是被文化所戏谑后的价值死亡,试图用暴力去回应那句轻蔑与赖账。

亦是徐东始终面临的价值困窘的内心窄门或浮桥,那份看似要溢出来的凝滞、行动无力与断裂。

都在互为对应的勾勒那个在特定的文化中所携带的,无处躲藏的,人之囚束、颓靡与封锁之势。

必须陈述的是,很有意识的一个设置在于,导演在给徐东与马千里两者中,分别组合了一个“特殊形象”,徐东和诗人小罗、以及马千里和口吃工人小二。

两人既是身体性的“疾病”,也是象征意义上的“患者”。

这两个人物共同贯穿一个背景:都在社会大结构失业的浪潮中,暴露自身身份,呈现自己的症候。

恰恰这刻意的设置,也带出了叙事中的微妙与眩晕之处。

3.意义缝合

第三层叙事聚焦于徐东、小罗的以及口吃工人的组合之中。

小罗是一个介于精神病与非精神病的分裂形象。

一个最游离于叙事之外的“文化者”,一个超越叙事的微弱救赎者。在电影中只为了写作“诗歌”而存在。

在经济凋敝中,三两商贩与徐东拿着小罗写好的“诗歌”喊卖却无人前往的文化落魄,是一种时代围困的自然逻辑,也是以“诗歌”所象征的文化灿烂及真理所作的微弱抵抗。

包括口吃工人小二在巷子口叫卖“梯子”时的标语“登的更高,望的更远”,虽然生硬突兀,但也意味着真理并没有彻底消弭。

也许用“呐喊”的方式更是猛烈与迫切,去召唤出那个时代之境中的真理显现。

影片结尾,徐东、马千里、小罗围坐小酌,小罗以一种似睡非睡的姿态呈现,徐东告诉马千里不要去打扰他,因为小罗正在以一种方式替其“报仇”。

这种迷醉与赋予激情的“梦境”状态是“文人”创作的佳境。

小罗正在不断创作绵绵不断的“美好诗行”,以此来消解那个巨大且冷冽的现实秩序,去跨越阻隔的沟壑,获得一份意义的确认与命名的“虚拟时刻”。

也许正因为叙事的多重维度,其意义的表达上也显得繁复与暧昧。

贰 形象

而马千里和徐东,从最开始的“敌对者”转变成了时代捉弄之下的“小丑”,完成了由对抗到近乎统一的意义弥合。

对于那个呐喊真理的口吃工人小二、那个马千里还欠五百块钱的“狂人”,到最后都没有归还他那五百块钱,没有实现马千里对他的诺言。

同时,那个由有精神病史的小罗写出的诗集,除了徐东自己购买了两本之外,还有其他人购买吗?

这一切在电影结尾中,不再具有一个明确的指代,不再被赋予一个清晰的意义路径。

一边是被历史文化所蒙难的创伤形象;一边是一种时代“神谕”或指代救赎之力的“文化形象”,在电影的意义结尾中,更显得像是一个无为的历史时刻,等待一份回应。

叁 结尾

电影的结尾,在我看来,是一个经典的精神分析式的结构。

在一切闹剧落定之余,徐东回忆起了自己孩童时刻那个记忆中的“母亲”。

那个带有鲜活与治愈的“大地母亲”的形象似乎是必须被召唤而出的。她是徐东等人在面临“沉默之父”的分裂与精神忧郁后所寻找的归属。

拒绝进入满是裂隙的象征秩序,而是试图在短暂的美好记忆中,走进那个孕育抚慰的想象秩序。

有趣的是,最后美玲是以一种即将分娩的姿态,等待一个新生的降临。

肆 东北虎

返归电影,名叫《东北虎》。

电影中,印象最深的出现东北虎还是在“爷孙”两人的对话中。

镜头拍摄了那头被栅栏围隔、供人观赏的“东北虎”,却始终没有看到一次“东北虎”作为猛兽的野性嘶吼。

而是以一副乖戾、驯服、游荡与观望的形象,回望“观赏者”们。

在无数个温良中,凝视与被凝视。

写在电影之外

回望自己在公号写过的评论,读起来艰涩与拗口,深感惭愧。却必须承认那是用热情所敲打完成。

数隔几个月后,再度写起评论,心境有了不同。最大原因也许是结识了优秀的评论写作道路上的“益友”,读起朋友写作的评论文字,初读有震撼,再读有会心一笑。

我也必须承认自己曾经陷入了一种理论的矩阵之中,试图用理论去阐释,却无意之中进入了更大的矩阵之中。

现在写起评论,更希望用生命的感性去感受影像的鲜活,但同时也不忘借重理论之翼,打开文本的潜层褶皱。

作者|廖梓

坠落影像的谜语,犹在镜中内外,亦如梦境寐者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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