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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得清”的《爱情神话》,只想讲谈情说爱的小事 周末谈

来源:网络   发布时间:2024-08-17   浏览次数:140

摘要

周末谈

一部电影,且不说收获了多少喜爱、有多少人愿意购票入场,单说它能引发如此丰富的思考与争议,便已弥足珍贵。

《爱情神话》火了,在上海尤其如此。从12月24日到1月8日,这部似乎自带“小众”属性的爱情片爆冷大卖,逆势上行,收获逾2亿元票房,其中40%来自上海。有人说:《爱情神话》里“拎得清的分寸感”让人对上海着迷,片中饰演“老乌”的周野芒则说:《爱情神话》是一首关于上海的诗。

从五原路的老洋房、延庆路的咖啡厅、康定路的探戈馆,到角色口中活灵活现、即便听不懂也不觉突兀的沪语,片中每个精心呈现、与上海文化产生联结的细节,都会让与本片“对上电波”的观众惊呼一句“覅忒灵哦”(上海话,意为“不要太好”)。与此同时,新生代女性导演邵艺辉协同马伊俐、倪虹洁、吴越三位女主角共同做出的女性主义表达,也为这部更多聚焦“风花雪月”的作品注入了思想深度。

一时间,影片收获了不少赞誉。其中,对本地文化充满骄傲、乐见片中“浪漫化”表达的上海媒体和网民,显得格外热情。然而,在文艺批评领域,从不会有绝对意义上的“一致好评”。一片溢美声中,针对《爱情神话》的批评也应运而生。从数量和比例上看,这些批评的“音量”并不大,但所指的方向却相当集中,并在一定程度上精准击中了《爱情神话》的“盲点”。

对《爱情神话》而言,各路批评集中指出的问题,不外乎“悬浮”二字。在批评者看来,这部电影着力展现的上海生活,是“上海梦最浓缩的精华”。这个定义听来好听,但其真意,却在于批评片中生活之于广大上海市民的“虚假”。在人物设定上,批评者不仅尖锐指出“片中主角皆是社会上层人士”(这一点导演也承认),还提出:即便接受这是个纯粹的“上只角故事”,片中人物呈现的社会关系、社会困境也是不真实的。此外,批评者也认为:该片并未展现足够真实、全面的上海生活,影片不仅没能像《孽债》《股疯》一样,深刻诉说上海普通人的不易、困惑和痛苦,同时也给上海的大街小巷加上了一层“玫瑰色滤镜”。

举例来说,批评者不相信住着千万洋房的“老上海”会和路边修鞋的小皮匠谈笑风生,也不相信能送女儿去国际学校的精英白领,会被逼到和母亲共挤一间小破房。从正面看,这些细节为《爱情神话》贡献了最“接地气”的成分。但在批评的视角下,这些轻描淡写的表达,反而粉饰了社会分化和底层窘迫的现实难题。

耐人寻味的是,批评中最具深度和代表性的声音之一——发表于澎湃新闻的《<爱情神话>:上海空中楼阁》,其作者李南心正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而在网上,对相关批评反应最激烈的社群,也是某个上海本地人聚集的论坛。一边是部分上海人无法接受《爱情神话》中的上海和他们看到的上海之间的差异,一边是某些上海人高呼“黑《爱情神话》就是黑上海”。

对生于太原、求学于北京的“沪飘”导演邵艺辉而言,这样的场景恐怕是始料未及的。在邵艺辉的自述中,她创作《爱情神话》的初衷十分简单:讲述一群“不那么完美的男女”谈情说爱的小事,片中人物设定均为故事服务,即便是令许多“老上海”备受感动的全程沪语对白,也只是为了让影片呈现出来的效果更加舒服、自然。

有人说:一千个读者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也有人说:作品一旦完成,便与作者无关。《爱情神话》火出圈后,必然被观众深入解读、各自诠释、重新定义。不论是盛赞《爱情神话》“振兴上海文化”,还是痛批《爱情神话》“描绘空中楼阁”,展现的都是评价者内心在意和关怀的东西。

对于这些宏大、深刻的话题,一部两个小时的电影所能展现的东西注定是十分有限的。即便是那些在创作时便带着强烈问题意识、重在表达观点的作品,也不可能在文本之内,把一个现实世界的议题讲透、说全。毕竟,在一定程度上,围绕作品展开的评价、分析与争辩,与作品在互文中共同构成了完整的舆论场。如果想在文艺作品中“求真”“求全”,相关讨论恐怕就得脱离作品本身了。

因此,我们其实不必责备《爱情神话》。一部电影,且不说收获了多少喜爱、有多少人愿意购票入场,单说它能引发如此丰富的思考与争议,便已弥足珍贵。《爱情神话》虽然名为“神话”,对生活也有不少美化,但其中情节能够击中观众的心,展现的无疑是现实的某些侧面和切片。创作者展示这些并没有错,批评者希望看到更丰富的艺术表达,让人们多关注现实的缺憾与困境,同样没有错。对此,持有不同意见的双方,不妨求同存异,跳出一部电影做出的“螺壳道场”,把目光投向更宽广的空间。

撰文/杨鑫宇

编辑/黄帅

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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