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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拷问:村上春树为啥一直陪跑?深度解析《驾驶我的车》

来源:网络   发布时间:2024-11-01   浏览次数:148

恭喜《驾驶我的车》获得第79届金球奖最佳外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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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k星小猫,一个严肃有趣的电影交友社区。今天为大家推荐的是由村上春树的短篇集《没有女人的男人们》改编而成的电影《驾驶我的车》。

说到村上春树大家想到的第一个词可能就是“陪跑”,而今年也是村上春树陪跑的第十五个年头了,

虽然是年复一年的老梗新侃,但村上老师在文坛的地位已深入人心。不仅如此,他小说改编的电影也屡获佳绩。2018年,根据村上短篇小说《烧仓房》改编的韩国电影《燃烧》在戛纳电影节口碑爆棚,刷新了场刊评分记录,使得导演李沧东在国际影坛名声大噪。

电影《燃烧》剧照

今年,两度与村上老师合作的日本新人导演滨口龙介的新作《驾驶我的车》更是在戛纳国际电影节上荣获了日本影史上第一个最佳编剧奖,在影坛上大放光彩的滨口导演,更是被影评人誉为“是近几年亚洲电影送给世界最好的礼物。”

而究竟是怎样的匠心作品有着如此的魅力,让我们拆开这份神秘的‘礼物’一探究竟……

《驾驶我的车》

01、私家车与个人意识

影片改编自村上春树的经典短篇小说集《没有女人的男人们》中的同名著作,讲述一个丧妻舞台剧演员的孤单生活,以及他直视自己内心的故事。

电影一开场是微光乍亮的凌晨,深蓝色的晨曦笼罩在女人光滑的胴体之上,一口磁性的女声将我们引入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这种类似于一千零一夜的事后情趣是夫妻二人私有的浪漫。

男主家福是一个戏剧导演,妻子音是一个编剧,同为艺术家的两人有着灵魂上的契合,但在他们的小女儿去世之后,这种平静的生活被彻底打破。两人的感情开始出现了裂痕,妻子音难以自愈,转而寻求性的慰藉,她开始频繁与她笔下的不同男主苟合,聊以自慰。

男主家福在某个航班延误的午后提前回家,当撞破妻子的私情以后,他选择了自我消解情绪,甚至连情敌的脸都没有看清,便仓皇而逃,他关闭了导航,驾驶着小车漫无目的于城市里漫游。

家福开始逃避一切,逃避着和妻子的沟通,也逃避着自我问题的发掘。直到有一天,妻子因故去世,他变得更为沉默。所有的矛盾已经失去了解决的可能,只剩下妻子生前送给他的一盒磁带,磁带里是她录制的戏剧人物对白——《万尼亚的舅舅》。

他一遍遍地在车里回放,一遍遍地重温角色,像与逝者对谈。车轮与磁带叠化,契诃夫的文本进入到了车厢内。怨念是不灭的幽灵,车轮滚滚向前,留住了戏中魂,留不住戏外人。

那辆红色的萨博900成为了家福唯一的慰藉。

车子宛如浮动的个人领域,随着那些不动声色的情绪一起移动,一起沉沦。

两年后,家福接到了在广岛戏剧节上执导戏剧的邀请,主办方出于往届的安全隐患考虑,强制为他雇佣司机。这让他感到格外不适。交出驾驶权也意味着这种私密的创作空间被外力入侵。渡利是一名年轻的雇佣司机,虽然年龄小但是驾驶经验丰富,她沉默寡言,尊重着家福的个人空间,会静默地持书等候家福下班,会一遍遍地倾听着家福与磁带里的人物对白,不发一言。

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自己的司机身份,面无表情地观察着家福的世界,她不曾凸显自己的存在,却无处不在,将自己变成了车本身,给人安定感和开阔感。在那个被契诃夫戏剧环绕的车内,两人同时享受着沉默,沉默地等待着戈多。

随着两人的日益熟络,并对彼此敞开心扉,家福也了解到渡利性格背后的的故事。

作为单亲家庭长大的女孩,渡利自小忍受着母亲的恶言与暴力相待,因为要接送上夜班的母亲,还要保证路上颠簸不会影响母亲睡觉,所以初中就练就好车技。而她心里最深的伤痛,是家里发生山体滑坡灾难的时候,自己原本有机会救出母亲,可却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她说母亲生前有着双重人格,但是她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一种精神疾病,还是母亲有意为之和她拉近距离的演技。

汽车承载着不同的悲欢离合,那些世俗里无法相通的悲喜,此刻被安置在同样的容器里,产生着悲情的共鸣,在那些明暗叠合的隧道里,重复着相同的轨迹,循环着相似的回忆,然后任由暗流涌动。

夜光中闪烁着两点模糊的光亮,像两尾游鱼,汽车一路向北,驶向隧道里的海洋。

2、《戏剧中的巴别塔》

在车外,家福更多的是将自己投身于戏剧创作,以此作为自己的疗愈之旅。他执导的戏剧是契诃夫的名篇《万尼亚舅舅》。

这个戏剧讲述的是一个辛勤工作的庄园主——万尼亚舅舅,发现自己毕生供奉的教授竟是一介庸人,他眼见着教授偕年轻的续弦妻子来到庄园,但他的著作没有一行会流传后世,教授无声无息,是一个十足的废物,而自己一直信以为真并奉献一生的生活失去了意义,被“毁了”的万尼亚舅舅,在激愤之下向教授开了枪,最终经过友人的斡旋达成和解。

家福对此做了重大改编,安排不同语言的人在一起排练一出戏剧,建造一座“巴别塔”,其中包括手语。这个计划因为语言不通,个人性格危机等原因而造成几乎崩塌。

在这出戏剧里,融汇了不同的交流。

有影像与戏剧的碰撞,有手语与言语的对白,还有内向性格与暴戾性格的冲突。手语作为一种独立的表意系统,带有强烈的直接性和倾诉的欲望,其中的哑女也变成了一个调和冲突、慰藉人心的存在。

戏剧外,万尼亚与家福的境遇,构成一种遥远的相似性。

万尼亚对于教授的感情,从崇拜到信仰毁灭,是源于教授的欺骗,正如同家福对于妻子音的爱恋,以及对她才华的仰慕之情,也随着音的出轨而消散,随之幻灭。

而作为报复,家福甚至把万尼亚一角分配给了妻子生前的情人,男二号。因为入戏太深以及自己性格的暴虐,使得男二失手打死了一个偷拍的路人,从而导致自己锒铛入狱。

最终万尼亚这个角色兜兜转转回到了家福身上。不只是他们,影片中的每一个角色都和戏剧里的人物形成互文。

作为唯一没有参与戏剧的戏外人,女司机渡利,在与家福敞开心扉互相倾诉以后,完成了对彼此的救赎,她在叶莲娜和索尼娅的对话之中开始理解自我——与世界的和解是跨越所有语言的核心母题。

这一角色正与戏剧里主人公的侄女遥相呼应——带领迷失方向的叔叔摆脱虚无,重拾生活的勇气。

生活就像契诃夫的文本一样质问着家福:“你是否浪费了自己宝贵的年华,是否木已成舟,是否不可挽回,是否发生的一切不可更改?人生留下的痛苦和遗憾,已然成为了在天国祈祷来世安宁时的背景与注脚。”

滨口龙介巧妙地使用了戏剧与影像的双重文本,让家福直面虚无的余生,认清生活的真相并热忱地与之同行。

3、七鳃鳗与众人的镜像关系

在影片中,妻子音曾经给家福讲述过一个奇妙的故事,故事里的女孩说:

“我的前世是一个七鳃鳗。”

"小学时候,我在水族馆第一次看到七鳃鳗,读了那生态解说时,就忽然发现,我的前世是这个。"雪哈拉莎德说。

"因为,我有清楚的记忆。在水底吸附在石头上,混在水草里摇摇摆摆,眺望着通过上面的肥美鳟鱼,这样的记忆。"

——《没有女人的男人们》

日本影评人木下千花在文章里介绍,七鳃鳗不是鳗鱼,它不但和鳗鱼没有什么关系,其实连鱼类都不是,它是一种被叫做活化石的东西。

身体呈圆筒形(但其一端是封闭的),有一个吸盘嘴巴,像水蛭一样吸附水底的石头和猎物。捕猎时,八目鳗会用吸盘内侧长着牙齿的舌状器官撕开猎物的身体然后一点点食用。

音无论是在亲密行为的过程中,还是在枕边密语时,都会抬起自己的上半身,于是她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根管道,一根会捕食,会震动喉咙发出声音生产物语的一根管道。

电影通过将音塑造成七鳃鳗——捕食男根,从性的快乐当中获取声音和语言,作为一个讲故事的女人——形象地在画面中“立”了起来。

七鳃鳗的故事同样与现实交互。

在长达四十分钟的序幕之后,片名缓缓打出。

私家车内,两个男人围绕着音未完待续的故事展开讨论,男主依附于车内亡妻的声音,才能进行创作,而男二依附于已故情人的回忆,并不断追寻她的足迹。

两人沦陷于过往,并停滞不前。

七鳃鳗紧吸岩石 ,依附粘连的命运,影片中的众人都没能摆脱它轮回的诅咒。

妻子的文思泉涌,总要经历炽热的性爱才能发挥,但是临死都没得到丈夫的呵责,哪怕是一句问候都没有;

妻子口述的故事里的女孩,她于男孩的房内往返数次,留下无数印记,都没能引起男孩的留意;

女司机渡利,暴戾的母亲在施虐后,人格分裂出与女儿同龄的人格取她欢心,但至死也未能获得女儿的原谅,同样未能摆脱七鳃鳗的轮回;

唯独戏剧里的韩国哑女,遭遇流产后把剧作文本灌入体内,换种形式涅槃重生。

4、在废墟中与自我和解

影片的最后,扮演万尼亚的男二因为故意杀人被警察逮捕,而此刻,他也于戏剧内完成了自我的毁灭。主人公家福接下了这个角色,在戏里戏外都获得了自我的救赎。

他和司机渡利开着车一起前往渡利的家乡。从广岛到北海道的一路风景,昼与夜,雪和光,山和海,城市与村落,一个精美的世界于崩塌后在重建。

家福与渡利在雪地里相拥而泣,那些残缺的情感被悄无声息的补满,废墟中的家园被无声的修复。

车内那个萦绕的灵魂已然消散,永远定格在那个听不见风声的清晨。正如同戏剧《万尼亚舅舅》的最后,侄女索尼娅曾劝诫叔叔的那样:“我们只有活下去,耐心忍耐命运带来的一切,唯有如此,直到我们生命的最后一刻到来,我们才可以告诉上帝我们饱经风霜。上帝会怜惜我们,而你和我会看到那明亮而绝妙的生活映入眼帘,我们将为此感到欢欣,并面带微笑回顾我们遭受过的悲伤。最后,我们方能安息。”

好了,今天的电影推荐到这儿,麻烦给k星小猫点个小关小注,每天为你分享更多好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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